金发的少年,困于囹圄之中。阳光已经完全消失,漆黑的牢房内,能听到的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和不时传来的火把燃烧时产生的细小的爆裂声,月光透过狭小的铁窗射进来,少年双手抱膝,坐在牢房黑暗的角落里,他能看到的仅仅只有面前的那道月光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气温渐渐地寒冷起来,当月光完全取代了阳光的时候,这座监牢里的空气也逐渐变得更加的潮湿,坐在地上,少年感觉到石地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他伸出手,对着手掌呼着气,想让双手变得更暖和一些,这确实管用。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思绪,伴随着冰冷的空气,飘到了远方,飘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
奥托正沉睡在梦乡之中,他表情安详,嘴角微微勾起,似乎证明了他正沉溺在一片美丽的梦中。
“起床!起床!奥托!!!”那个女人又在门外咆哮了,“奥托·赫西!!!已经快要到中午了!赶紧起来!”
奥托正梦到和卡尔西在河边散步,他们两人手牵着手,河中的水清澈得犹如一面平滑圆镜。母亲大人的声音就骤然响起了,扫兴的打搅了那场美梦。她尖锐的声音恐怕整个村子都能清楚地听见,所以奥托下意识的并没有反抗,他坐起身来。
“穿好你的衣服,该出发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在厨房里翻找起来。“你昨天晚上就应该早些休息,我是说也许你就不该去参加那个祭奠仪式,那是大人的事,我听说你还喝了麦酒?看在上帝的份上。”母亲滔滔不绝的抱怨起来。
奥托慵懒的穿上衣服,他可并不想理会母亲发出的抗议,他正在尽力的回想着刚刚的美梦,想抓住这场梦里哪怕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细节,可没等他开始陷入回忆,母亲又开口了“你在傻笑些什么呢?动作快些,我想—你的那些小伙伴们早就已经出发了。”,回过神来,奥托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没什么”他立刻穿好了衣服,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虽然他稚嫩的小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这是一座偏远的小村庄,白天男人会去到森林里猎杀动物,偶尔会带回来不错的战利品,这时候朴素的人们就会举行祭奠,表达对造物主的感谢。而女人则会带上村庄里的孩子在附件采摘一些野果,老人则在村庄里种植、照料一些农作物。
奥托和母亲卡斯正艰难的行走潮湿的小道上,多亏早晨下起的那场大雨,让空气湿润了不少,可脚下潮湿的泥土也很烦人,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可阳光依旧温暖。
奥托皱着眉头,紧紧地跟在卡斯的身后“凯梅尔和杜特思在早晨,大雨刚刚停下就已经出发了”奥托知道卡斯又要开始唠叨了,“你昨天晚上不应该喝麦酒,你还太小了。”
“可是我已经六岁了!”奥托抗议起来。
“对,没错,所以你还是个小毛孩。”卡斯督了他一眼,“你要是再给我捣乱,下次就把你交给森林里的白胡子老头。”孩子们之间流传着一个传说,孩子如果不听话,就会被白胡子老头给抓走,然后白胡子老头会把你的衣服扒光,吊起来,把你残忍的折磨到死。
“你是认真的吗?” 奥托打了个冷战“白胡子,我是说那个疯老头,一定会把给我煮熟然后吃掉的”奥托的声音尖锐起来,他害怕了。
“所以你应该听话一些,不是吗?”奥拓的反映让卡斯很满意,她的眼睛偷偷地笑了。
奥托倒吸一口冷气“可昨晚是父亲让我喝的麦酒。”
卡斯督了他一眼,“给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奥托停下脚步,站的笔直“我保证!”显然他确实被吓到了。
太阳已经悬挂在天空的正中央,他们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远处,一颗绿树之下,几道人影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走吧,快到了”纳斯和奥托朝着人影缓步走去。
纳斯正在和其他的几位邻居夫人交谈,三四个小小的人影也把奥托围了起来,那是奥拓的朋友们“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站在他面前的是切尔克。
奥托挠了挠头,昨天晚上喝了一些麦酒。“噢!天啊,你竟然喝了麦酒?”伙伴们惊呼起来,他们昨晚很早就被大人们拽进了屋内,早早便上床休息了。
奥托尴尬的笑了一笑,“嘿嘿。”
“好喝吗?什么味道的?”
“我觉得麦酒并不是很好闻。”
“你昨晚喝醉了吗?”
笑音未落,紧接着又是一大堆问题朝着奥托轰炸过来。
奥托挠着头,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他应该说“并没有什么感觉,我喝了一小口,就没有知觉了”可这样做似乎太扫兴了。
“好了,孩子们,要开始工作了。”蕾娜夫人蹲在孩子们的身边,说道。
“是的,夫人。”孩子们似乎一转眼就忘了麦酒的故事。然后拿起放在地上的篮子,开始了采摘野果的工作。
奥托也拿起篮子,紧跟了上去,阳光渐渐明媚起来,气温开始逐渐上升,脚下的土地已经没有了早上的那般潮湿。
“今天也要比赛吗?”奥托问道。
“当然了,不过赢的永远是卡萨尔和丹丽,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分组。不然这不公平。”切尔克鼓起他的小脸,不满起来。
“那我要和卡萨尔一组!”一个较小的身影举起手来,那是斯坦福的声音。
“我也要喝卡萨尔一组!”卡尔西也跟着附和上去。
“为什么要换组?我觉得一直这样挺好的”抗议的人,正是丹丽。
奥托看着卡萨尔,没有出声,那个家伙总是能想到一些不一样的点子,他的个头看上去和奥托一样高,似乎总有着使不完的劲,此时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正尴尬的挠着头。
“这可不行,只有一个人能和卡萨尔一组,姑娘们。”切尔克双手环抱,盯着卡萨尔,看起来他也不太喜欢卡萨尔。“我觉得应该由卡萨尔自己选择”
丹丽、斯坦福、卡尔西紧紧地盯着卡萨尔,如何选择这个问题让卡萨尔陷入了苦恼。
片刻,他开口了“我和斯坦福一组吧”
丹丽想说些什么,张开的嘴巴又闭了回去。
“那好吧。让我们开始比赛吧。”切尔克笑起来“我和丹丽一组。”
“可我不想和你一组,我觉得奥托更合适。”丹丽看向奥托。
此时,奥托已经和卡尔西站在了一起。他们原本就是一组的。
“看起来,你没有选择,嘿嘿。”切尔克笑的更大声了,“我们两个人一组,一定能赢的。”丹丽向来聪明,她总是能帮卡萨尔解决各种问题,冷静沉着,不像切尔克,总是像个没有脑子的傻子一样。丹丽撅了噘嘴。“哼,你这个傻子。”抱着篮子朝着森林走去,切尔克见状,赶忙跟上去。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卡萨尔笑起来,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阳光,让人感到舒适,卡萨尔和斯坦福拿上篮子跟了上去,紧接着是奥托和卡尔西。
奥托看着身旁的卡尔西,她有着一头美丽的银发,眼眸中同样泛着银光。突然,奥托想到早上做的那个“梦”,他心跳加快,他感觉到血液突然沸腾了起来,他不由得低下头。
“奥托,你怎么了?”卡尔西正看着他。
“没…….没什么”奥托紧张起来。
“可是你的脸好红…….我想,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等卡尔西说完,奥托就向前跑去,匆匆的向着森林跑去。低着头。
奥托头也不回,他又想到了那个“梦”,在梦中他们牵着手漫步在小河边,感觉胸口一阵暖意微微荡漾,他想他的小脸一定像他们上次摘到的苹果一样通红,这实在是太丢人了,然后他加快了脚步。
卡尔西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奥托。小心点。”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卡萨尔和斯坦福也跟着笑了起来。
微风悠闲地吹过平原,吹进森林,打在奥拓的身躯上,略微的带驱赶了夏天的炎热,来阵阵清爽。
***
随着金属刺耳的声音,监牢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奥托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中,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可是没有时间让他悲伤,他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尽量表现的像个大人,留着一头橘红色长发的女人走到他的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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